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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 不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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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門派時,已是下午時分,我們一同去竈房擺好了工具瓜菜。

我對著李寒雨伸出手,“哎~賣出去的錢呢?”

李寒雨打了我手板一下,“那可是我辛苦賣出去的。”

“你想獨吞?我賣字畫的錢可是請大家吃大餐了,而且捕蛇采草藥都是我和小師弟做得多,你只能分最少的錢。”

“不是吧,這個提議還是師兄說的呢!”

“那再加你三個銅板?”

淩馳看著我倆在這吵吵,也不知道要勸哪個。

嘴巴翹得老高,故作不願的將錢袋拿出來,李寒雨抖開錢袋子把銀錢倒在臺階上,我倆蹲著在那裏扒拉。

淩馳:“為什麽非要在地上清算,小孩子嗎。”

我:“是他的錯,他丟的!”

李寒雨:“懶得回屋,就地解決。”

算清了錢後,一分為三,也沒故意克扣李寒雨的,我將另一部分吹幹凈,拽過淩馳的手,“好了,別嫌棄臟,有得花就行。”

順從地收了錢,淩馳去找師父了。

他的修煉其實比大家都要嚴格,師父對他好是一回事,練功上是從來不含糊的。

最近總惹師父,我可不敢觸黴頭,跑去找連江夜,湊巧吳嘴大也在幫忙清點門派的賬目。

我笑嘻嘻地靠過去,“今晚小師弟做宵夜,二位賞臉啊~”

吳嘴大登時點頭:“好好好!連師兄,小師弟的手藝很棒的!不吃就虧了!”

連江夜:“怎麽,嘴大你吃過?”

吳嘴大:“是啊!有天晚上撞見蓮師姐和小師弟開小竈!”

連江夜輕笑,“這不是相處得挺好。”

我一攤手,“碰運氣,看天過活,他高興就好,不高興就甩臉子。”

為了吃這頓宵夜,我幹脆連晚飯都忍著不吃了,在房裏運功打坐,直到餓得肚子叫,外面天黑,我才溜出房。

夜深人靜,門派內靜悄悄的。

我拿著蠟燭摸去了廚房,燈火通明的房內,淩馳正在剖魚,刮鱗去臟的手法快得很,三兩下,那條五斤多的魚就腌起來了。

在窗外偷窺著,疾風乍起,我抄手往臉前一抓,是顆被當做暗器打來的大蒜。

“想吃就來幫忙。”

“可師姐是廚房殺手。”我扒在窗邊,笑得尷尬。

淩馳將手擦幹,過來揪起我的袖子,擺了板凳和簸箕,讓我剝大蒜摘菜洗菜,簡而言之就是打下手,炒菜的勺是不會讓我碰的。

被他摁著雙肩坐在板凳上,少年幹脆從我身後靠過來,手把手地教我剝蒜,“會了嗎?”

我連忙點頭:“打下手還是會的,不用教。”

被他罩在了懷裏,轉一轉腦袋,就能碰到他臉頰,我不免多想了些。

打住,不能回憶八千兩黃金的夜晚!說好不提了。

不過我並沒有和淩馳獨處太久,連江夜、李寒雨、吳嘴大就陸續過來幫忙了,尤其是吳嘴大,還帶了家裏的米酒。

這一頓宵夜大家吃得很暢快,雖然大師姐沒了,二師兄太忙也不在,可我看著喝了酒有些紅臉的淩馳,恍惚覺得,大師姐並未遠去。

淩馳做的很多菜,味道都與大師姐的相似。

以至於連江夜與李寒雨第一口下去,都是驚愕滿臉,然後飛快扒拉菜,都快眼中含淚了。

他們比我更熟悉大師姐,自然清楚這份難得。

李寒雨和我鼻子一酸,一同摟著中間的淩馳,嗚嗚道:“大師姐~~~”

淩馳:“……”

吳嘴大趕緊幫腔:“師姐師兄你倆冷靜點。”

連江夜:“小師弟也累了,一會兒你先去休息,廚房我們來收拾就是。”

“沒事,我與大家一起。”

“可否問一下,小師弟這廚藝從何學來?味道確實與大師姐很相似。”

“是我娘教的,以後有機會,我會與大家說明。”

像是看出連江夜還想追問,淩馳溫和地止住了話題。

收拾了廚房,我和李寒雨是最後走出去的,看著前面的淩馳,我將李寒雨拽到一旁說悄悄話。

“你發現沒有,師弟左手拿菜刀。”

“左撇子唄。”

“可是他寫字練劍的慣用手都是右手。”

“那不就是兩只手都用咯,是個天才啊。”

“……”

我老覺得有哪裏不對勁,可又說不上來,何況他廚藝那麽像大師姐,但我又著實想不出個名堂。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細節?

終於正經了一回的李寒雨搭在我肩頭,“小師弟的來歷,師父一定清楚,現在不說,可能是有原因的,沈住氣等等吧。”

“哦。”

心不在焉地應了聲,換來李寒雨地揉搓腦袋。

走在前面的淩馳許是發現我和李寒雨故意落單,回頭瞧了一眼,面有不快。

我一點也不怕他的臉色,都要習慣了,心裏默數,三二一,他果然對我翻白眼了。

回房洗漱躺下,夜裏一覺睡到大中午,這實在不該,我連忙跑去找李寒雨,剛巧他吃了飯就要下山,有一堆同門相送。

隨手從廚房順了塊饃饃,塞嘴裏後,我跑去送行。

跳起一個翻滾,從眾人頭頂越過,我落在李寒雨身前,“走走,我送你下山。”

“舍得起來了?還以為你忘了我今天要走。”

“哪能呀!”

一路相送,終究是要分別的,頗為不舍。

但我和李寒雨一肉麻煽情就會渾身不自在,所以我只叮囑道,“有大生意了,記得撈我一把,缺錢著呢!”

“是是是。”

“一路順風,快點找個媳婦。”

“師兄也祝你覓得良緣。”

“不!你要祝我一直都是門派第一!”

“我看懸吶~”

“滾!”

送走李寒雨,我有些意興闌珊地回了門派,正巧好幾日沒馴馬了,我跑去找淩馳。

剛探出腦袋,就瞧見師父在淩馳的房內,側耳一聽,發現在考他功課,是背劍招。

誅邪八十一式我早已背得滾瓜爛熟,我以為淩馳天賦極佳,又勤學苦練,前面三十六式怎麽也該熟了。

沒想到這小老弟背得磕磕巴巴的,尤其到了三十式後,更是開始連猜帶編。

“胡鬧!”

師父這一聲呵斥,嚇得門外的我都抖了一下。

淩馳陡然跪下,學著我的樣子平舉雙手過頭頂,儼然一副甘願受罰的樣子。

“你自己想想,怎麽現在背不出來了!如此懈怠!”

這要是換作我當年背不出來,師父的戒尺或者藤條就招呼過來了。

不愧是被偏愛的小師弟。

師父哼了一聲跨出門檻,我縱身輕盈落於屋檐上趴伏,避開了師父,雖說可能他已經知道我在門外了,但看見與沒看見是兩回事。

若是氣頭上被他看到我,說不定更生氣。

待到師父的背影出了院門,再也尋不到,我才一手攀住屋檐落下來。

沒想到淩馳還跪在地上,我好奇地進屋,“哎,師父罰你跪了?”

好似才聽到我的聲音,淩馳肩頭一顫,緩慢擡頭,玉顏怒容,眉頭緊鎖,眼神從羞惱到憤恨的過渡是如此明晰。

感受到他對我的厭煩了,雖說也是習慣他的陰晴不定,可被這麽盯著,還是有點心頭犯怵。

我這樣跑來,好像有點落井下石的意味。

“師姐不是來看你笑話的,是想約你下午練馬。”

“怎麽,李師兄走了,你就想到我?”

這話怎麽怪裏怪氣的,我一時覺得有些耳熟,好像在哪裏聽過那般。

哦!記起來了,在采風館的時候,會被別的哥哥弟弟打趣,只有頭牌許慕沒什麽空陪我嘮嗑時,才想起找他們彈琴跳舞。

不過采風館的男子們那樣說,是帶著一絲嬌嗔情趣,我可不敢覺得小師弟也這樣。

明明是生氣。

“得,我還以為這些天,咱們關系還可以了,看來又是師姐自作多情,那我此刻就不礙你的眼了。”

我怕我再待下去,小師弟要跳起來咬我,準備麻溜兒地撤退。

剛要邁步轉身,胳膊被拉住,我驚疑地瞧著他,“走也不行?你到底要幹嘛?”

淩馳保持著跪姿,卻一手拽著我的小臂,楞是沒讓我走成。我問他留我做什麽,他卻比我還糾結。

“吃壞肚子了?”

感受到小臂又被捏緊了幾分,我不掙脫,只看他想如何。

我從來都拿捏不準這小師弟的心思,他若是能自己剖白一番,那再好不過,我倆關系也不用叫師父操心。

腦子裏閃過《如何取悅心上人》裏的內容,雖然不是心上人,但招不在新,有用就行吧?

我也不急著走,反而半蹲在他身前瞧著。

軟化了神情,與淩馳對視,我柔柔地安撫著:“小師弟,你遠道而來,怕是只能年關回一次,若是有什麽難處,你說,師姐一定幫你。”

呃,怎麽越捏越緊了,感受到小臂上不斷收緊的力度,少年眼裏的炙熱讓我看不明白,卻能真切地感受到濃烈的情緒變幻。

“懷蓮,我為什麽總是想到你?”

“……啊?”

作者有話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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